下雪次日 温暖的光

莲花楼 续写(22)


八月二十五,这场轰动武林的决战终于拉开了大幕,这场笛飞声送给李相夷的专属告别仪式也终于要开始了。


这一日东海之滨聚了许多人,有李相夷的崇拜者,有李相夷追慕者,也李相夷的敬畏者,他们都等着李相夷一展风采,重振武林正道,可是直到黄昏,这场大戏的主角还未到场。


一位黑衣人孑然一身立于礁石之上,风猛地吹打在他的衣角,半日时间过去了,一旁提早就位的看客早已冻的瑟瑟发抖,而他却始终立在这儿,像一个守望的丰碑,撑起一段江湖的过往。


这儿有着太多的过去,他与李相夷相识相知都与东海有着太大的羁绊,现在李相夷的一切都将被彻底尘封在冰冷的海水里了。


他没有任何难过,因为李莲花又给了他希望,他知道,李莲花在等他,他答应自己要撑着活下去的,他还要救他。


晌午已过,人群中也渐渐出现了不耐烦的声音,他们笑李相夷懦弱,他们说武林正道无能,刚开始还有人据理力争,可这样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…


李相夷这个名字从天之骄子逐渐成了不堪的存在,他一下从云端跌进了泥土里,还要被来往的正义踩上几脚。


你看吧,那些虚伪无情的人啊,李相夷从前所做,值吗?


阴沉死寂的氛围被一声叫喊唤醒。


“李相夷没有失约,他死了!”


来人一袭蓝色衣袍,马尾被精致的发冠高高束起,衣袂翻飞,疾驰而来。


方多病飞身而下,向众人解释,“李相夷身中剧毒,早就命不久矣,七月十三那日便西去了!”


他凝重怆然地说着,像是李相夷真的死了,他还将手里的绝笔书展示给大家看。


这是他提前准备好的,就连笔迹都模仿的恰到好处,若是众人不信,他还可以拿出更多的证据,像是李相夷曾经送给他的木剑,李相夷生前的血衣…


好在并无人质疑,好像他们的期待早已被东海一整日的冷风吹散了,他们心里的那个神话成了真正只能留在心里的神话。


一切都按照计划的轨迹推进着,只是方多病没想到那封绝笔信竟是一语成谶。


人群散尽,二人骑马回到莲花楼,却发现已是人去楼空,只有狐狸精被关在它的小房子里,低声呜咽。


“李莲花!”


“李莲花,你出来!”


“李莲花,别闹了…”


方多病在莲花楼里喊了一圈,都不见李莲花的身影,终是在他房间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封信,还有那个断成两节的玉笛。


什么意思?一刀两断吗,他开始后怕,好像那次误会他还没道过歉,李莲花…可是李莲花他不在意这些的呀!


他慌忙的撕开那封信,前面的唠唠叨叨都是他素日常说的,直到最后,“天涯路远,生死勿念,唯盼君安。”


李莲花…他又走了,他丢下所有人又走了。


死莲花,肯定又是骗我,什么生死勿念,老子的人就是要活着,等我找到你…等我找到你定好好收拾你一顿…


方多病红着眼眶,气急败坏的丢了那信,飞身上马,疾驰而去。


笛飞声看这情势不对,捡起那信一看,才知道李莲花又走了。


他能走去哪儿,走出去安安静静地等死吗?笛飞声后悔了,他就不该信李莲花的鬼话,什么想活着,什么撑下去,都是骗人的,就该把他捆在身边才安分。


李莲花的失踪很快在江湖中掀起来轩然大波,并非李莲花是多大的人物,实在是因为天机山庄,金鸾盟,百川院都倾尽全力找这个人,甚至朝廷都在暗中相助。听说过的知道是个江湖神医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天外谪仙呢。


李莲花都看不清路了,他能走去哪儿啊!


几天几夜没合眼的方多病疲惫的靠在树干上,就像那次喝醉酒李莲花把他丢下时一样狼狈。他跑遍了所有他们曾经一起探案的地方,可是什么都没有,就连采莲庄都没有半点儿莲花的影子,他有些想那个穿着新娘嫁衣的骗子了。


李莲花,你出来骗骗我,我不会生气的,我任你骗,绝对不吼你了…


笛飞声沿着莲花楼周围的小路查起,此刻越是慌乱,他越是冷静。李莲花身体不好,他走不了多远的。他走遍所有能想到的路线,猜测他可能到达的目的地,只为寻得一丝线索。


可惜,这绝顶聪明的人想走,便是什么都不给他们留下。


乔婉娩带着百川院众人在街道拿着李莲花的画像到处寻人,她本已归于清净,寄情山野,却是又为李莲花唤了出来,良缘未能结成,可感情还是在的,就像亲人一般。


可一时之间,李莲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,无踪无迹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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